凌紋

代表著光明的貝爾提斯能救活一切尚未死絕的生靈

代表著黑暗的伊黎奎亞則能輕而易舉地毀滅一切

「失去了光明...黑暗還能夠存在嗎？」她蒼白的面容露出有些短促的笑，聲音卻彷彿空谷回音般的迴盪在四周，空靈得不似人聲，紅寶石般的眼，閃爍著壓抑的殘酷和久聚不散的憂傷。

「妳就是菲，也只是菲而已，想做什麼...就去做吧。」總是掛著無所謂的笑容，妖紫色的眸流露著如狐狸般的狡詐，懶洋洋的支著頤，任深黑的髮遮去他笑容背後藏不住的孤寂。

「即使我做出了錯誤的決擇？」

「嘻..永遠做出『正確』的選擇不是也挺乏味的嗎？」

※

    微微向他點了點頭，她帶著淺淺的笑容，將手覆上凌空飄浮於他倆之間的面具上頭，他也跟著將手置於其上，靛色的髮有些凌亂地披散著。她輕聲吟唱起古老的咒文，繁複而拗口的字音，自她口中吐出卻猶如天籟般的歌曲。

──不愧是歌姬啊…連詠咒都能令人心醉…他有些走神地想著，凝視著她銀如雪般的長髮，映著魔法的光芒閃爍著。

──能和這樣的人成為搭檔，往後的日子想必會很有趣吧…

──要是能實現我的願望就好了…

    愈發耀眼的光芒和自掌心傳來的炙熱打斷了他的思緒，抬眼，他發覺她正凝望著他，沒有停止詠唱，眼底卻流露出些許笑意──

    在訂契約呢…還走神吶？

    這可是對夥伴百分百信任的表現啊。

    他眨了眨眼，她則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，冗長的咒文終於到了盡頭，接下來便要交換誓言了，她認真地望進他藍得有些透明的雙瞳，紅寶石般的眸子令他短暫地失神了一下。

「以席瑟琳(註)之名，吾將以光明為引，指引迷途之子…」

「以席瑟琳之名，吾將以黑暗為輔，抑止罪惡之民…」

「以魂魄為誓，血肉為約。」

    他們齊聲誦道，彼此的聲音交疊著，在空氣中迴盪。凌空的面具自中央裂了開來，左半在裂開的瞬間染成了深夜般的墨色，右半則維持著無瑕的純白，暗紅與銀白分別在兩者上頭蜿蜒出古語的咒符，緩緩地在邊緣描繪著。

「以伊黎奎亞之名。」她笑笑地取走墨色的那半戴上。

「以貝爾提斯之名。」他戴上純白的面具，眼神卻仍停留在她緋色的瞳中，彷彿正朝著那深不見底的嫣紅墜落…

註：席瑟琳為妖精族所信仰的主神。